采苓离开后,天际开始泛着极淡的光。
远处,偶尔有公鸡的叫声传来。
不知不觉,还未开始入睡,天已经蒙蒙亮。
霍檀思忖过后,留了张字条,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蒋田还在落絮阁,她已经不想再多等,必须将他治罪才能平息心头之怒。
另一个房间。
穆淮负手站在窗口,望着她去牵马骑马,随后姿态潇洒地离开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
直到,身后一道矫捷的身影潜入房间,单膝跪地:“殿下,葫口的杀手,没有留下活口。”
穆淮拉回神思,缓缓转身。
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将他整个人笼在淡淡的光华之中。
他极轻地嗯了一声:“你先起来,刺客没留就留吧,那不重要。”
林鹤抬眸,随即起身,继续说:“按照您的吩咐,你们去天风寨后,我留在葫口应对这场埋伏,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你和霍将军他们可有受伤?殿下既然已推算到,为何不让属下在谷底做部署呢?”
想到那场大火,林鹤依然心惊肉跳。
葫口那个位置着火,若不是大雨倾盆,那将是毁灭之势啊!
即使武功再好,要从那个地方逃离,也是极不容易的事。
穆淮挑眉,语气寒凉地说:“那里有毒障设的阵法,唯有火能灭,正好将那些腐朽的枯木一并烧了,来年便焕然一新。”
林鹤依旧迷惑:“殿下是说,那场短暂的火就将阵法破了,然后暴雨又将火熄灭?”
“那…他们如此做法是什么意思?自己布阵,自己破阵?”
穆淮沉了沉眸子:“你觉得谁会这么傻?”
林鹤摇头:“能和殿下做对手的,断然不会有这种人。”
这么说…
林鹤顷刻间清醒,惊叹着说:“这是两路人马,设迷障的另有其人!”
穆淮淡淡一笑:“你还不算蠢。”
林鹤扯了扯嘴角。
随后,残存的那股心惊肉跳更加强烈了。
“究竟是谁这么嚣张?他们都是要置殿下于死地吗?”
穆淮心下一沉:“不一定。”
毒障阵是他意料之外的,只能说赶上了天时地利人和。
刚好,大火能破。
他能确定的是,刺客与火是冲他而来。
至于毒障,只怕是专门为霍檀而设。
好阴毒的手段!
默了默,穆淮沉声吩咐:“去查一下谁擅长这种阵法。”
林鹤凝着眉宇,弱弱地说:“若论阵法,不应该是霍将军最擅长吗?”
穆淮眸光微动,嘴角细不可察地扬了扬:“那毒障阵与她往日布的阵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
林鹤怔了怔。
反正在他家主子眼里,霍将军什么都是最好的。
“殿下的意思是,找到除了霍将军以外的布阵高手,就能推断出要害霍将军的幕后主使?”
穆淮沉吟片刻后说:“不一定,此人还擅于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