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并不那么热烈而紧密的拥抱，却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等到那种仿佛回到儿时阿妈怀抱的感觉渐渐消退之后，柳安的注意力终于放到了苏鸣身上，听到了他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也听到了他渐渐加重的呼吸声。
还有他本来只是轻轻圈住自己的肩膀的手，有一点开始动了。
柳安赶紧抬起手，推着他的胸膛松开了。
然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低着头，继续用手臂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鸣坐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低头看着柳安。
头发略微长长了一些，但遮不住她的眉眼。挺起来的鼻子下面，小嘴抿得紧紧的。
生活水平改善了一个多月，她的脸蛋和嘴唇红润了很多。
何况这时候，因为害羞显得红通通的，娇艳的模样让苏鸣觉得喉间发干。
他的手还搁在柳安的肩膀上。
感觉两人的亲密程度有了一个大突破的他，大着胆子顺势收回手，一左一右地，捧起柳安的脸。
柳安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收回一只手，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就抬头瞪着他。
苏鸣捧着她的脸没松开，又好笑又喜爱：“你这不是懂得很嘛！”
柳安摇晃着脑袋往后挪了两屁股，仍旧捂着嘴说：“好了，真的该睡觉了……我今天射箭也很累……”
苏鸣有点不甘心，鸭子都扑到怀里了，然后还能继续扑棱着翅膀飞走？
何况，直到现在，这丫头也没承认喜欢他！
“有点累吗？要不我再帮你捏捏？”
听到这句话，柳安感觉浑身都异样起来。
“你都说我懂了！你在想坏心思！”于是她瞪着眼睛说。
苏鸣不管，仍旧笑嘻嘻的：“什么坏心思啊？你说出来我听听，看看对不对。”
“你都洗好了，快去睡！”
“睡不着，躺下了我也会想你。”
柳安忍不住又是一阵羞臊，隔着一堵墙想什么想？“那我要睡了！”
“你睡啊，我就在旁边坐一会。”
“你坐在这我怎么睡得着？”
“那既然我们都睡不着，就继续聊一会嘛。”苏鸣眼睛一眨，“再抱一会也行。”
柳安感觉不对，什么叫我们都睡不着？我睡不着不是因为你非要赖在这吗？
“你……去睡嘛……”她的语气软下来不少，竟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我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啊？”苏鸣得寸进尺，“是不习惯喜欢别人，还是不习惯抱在一起？这没关系啊，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我们一起适应……”
柳安一脸不信的样子：“你怎么会是第一次？你之前……那个你就很懂！”
“哪个啊？”苏鸣有点懵，天地良心，哥们大学傻得一批，毕业之后开始工作，天天面对的就是糙汉子，日常加班，上哪去第一次？
柳安咬了咬嘴唇，壮着胆子干脆地说：“卫生巾！”
苏鸣哭笑不得：“……这玩意广告到处都是，这方面的知识也到处都有宣传，稍微一看就知道了，我知道这个有什么奇怪的？”
“你是男的，你看这个干嘛？”
“稍微一看，稍微一看就知道了！”苏鸣也跟她对瞪，“我聪明，一看就明白，怎么了？”
柳安觉得他是脸皮厚：“那你现在还不是？很熟练，非要在这里说说说说说。我在电视里看到过，这叫花言巧语，目的就是坏心思！”
“……我熟练个鬼。”他觉得很不对，“你又主动抱我，又主动要我抱，你才熟练好不好？这不合理，你在胡搅蛮缠。凭什么只许安安放火？是你先撩我的！你要负责！”
“我熟练什么了！”柳安说完，忽然觉得不对，怎么两个说的话，有点像那些莫名其妙的电视里说的话。
难不成，这就是在闹别扭？
苏鸣看她忽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指着她说：“心虚了是不是？”
然后酸溜溜地问：“在黑土的时候，是不是有过喜欢的人？”
“没有！”柳安感觉火一冒，气愤地说，“吃都吃不饱，哪有心思想这个？那你是很熟练啊，在这用各种方法，就非要我说喜欢你！”
气鼓鼓的柳安，竟也同样可爱。
苏鸣服了，恐怕只有你这样的妹子，才会觉得我这么个水平的男人“经验丰富”。
我要是心思特别活泛的那种，还能规规矩矩这么多天，就等你再懂得多一点？
还不是今天又是挽手又是抱的，让我以为你开窍了。
大家可以开始酸酸甜甜的恋爱了？
结果还搞生气了。
他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非要你说喜欢我，就是特别希望你是喜欢我的……我真的一直是一个人，特别希望有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也喜欢我，跟我在一起。”
柳安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就也小声地说：“你不是说……反正你知道了吗？”
苏鸣呆呆地看着她。
是，之前主动抱住她，是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这是变相承认了？
仿佛有烟花在心里炸开，苏鸣看着低下头的柳安，傻呵呵地笑起来。
这是变相承认了！
苏鸣不管那么多了，屁股往前一挪，又一把将她抱过来。
柳安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拳头本来捏起来了的，又慢慢松开了。
因为苏鸣只是抱着她，并没有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