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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掌柜习惯性地哈着腰,然后轻声细语地说道:“秦捕头和公爷们能够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福气,怎么还敢收诸位的饭钱呢?嘿嘿,使不得,使不得。”
“哈哈哈……”
“算你老小子识趣儿!”
秦威和捕班的几个衙役哄堂大笑,笑得整个包厢乱成一片,都用一种奚落的眼神望着庞飞虎和郭业。
此时的庞飞虎怎么还会不懂秦威的意思,人家作威作福惯了,来醉仙楼吃饭压根儿就没付过银子,哪里需要你请客。
秦威狂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罢后对着庞飞虎不屑道:“庞班头,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你赚这三瓜俩枣儿的也不容易,这点银子八成还不够给你爹抓药的,哈哈。如果手头不宽裕的话,大可跟秦某说说,毕竟一个衙门的,我不帮衬你谁帮衬你啊!”
说到这儿,也不顾庞飞虎到底会不会暴怒,继续颐指气使的将目光转向郭业,冷哼道:“姓郭的,难道你不知道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吗?你觉得我还会与你善了吗?”
言下之意,自然指的是郭业横插一手破坏大兴赌坊榨取胡皮钱财之事。
旧恨未消,又添新仇,看来秦威打定了主意,与郭业是不死不休了!
“你……”
郭业已经忍无可忍,大步一跨就要冲上前去教训秦威这个满嘴喷粪的王八蛋。
可人如利箭刚要脱弦,就被庞飞虎一把拽住了胳膊,然后在他耳边轻声呵斥道:“郭业,别冲动,不要中了秦威的诡计。只要你上前一出手,殴打上司的罪名铁定跑不了,到时候你就等着脱掉公服,吃秦威的报复吧。”
庞飞虎这话如醍醐灌顶般冲进郭业的耳中,将他那颗躁狂的心顺势一浇,冷静了下来。
是呀,秦威明摆着就是故意激他暴怒,然后大打出手。只要自己敢动手,那殴打上官的罪名就背定了,到时候别说脱掉公服了,被革职出衙门之后就是小命都拿捏在了秦威这个畜生的手中了。
郭业冷静下来之后,后背立马生冷,如果刚才一冲动虎逼赫赫地上前揍秦威,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秦威,草你八辈儿祖宗的,算你狠。
但是看着庞飞虎那张因为受辱而早已愤怒得快憋出火来的脸颊,郭业又心有不甘。
难道就任凭秦威这么肆无忌惮地狠踩庞班头?
不,郭业心中怒吼,从进衙门一开始到今天豁出脸皮替自己求情说和,庞班头就跟兄长一般照顾自己,如果今天不替他争口气回来,我郭业还算是个人吗?
看了一眼得意洋洋嘴里叼着一根鸡骨头剔牙的秦威,又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站在旁边的薛掌柜,突然,郭业计上心头来。
随即,郭业伸出右手探进左袖中摸索了一番,然后掏出一锭约莫一两重的银子对着薛掌柜喊道:“来,薛掌柜,结账!”
见着薛掌柜朝他转身,然后将银子轻轻一抛落到对方的怀中,问道:“够不够?”
薛掌柜接过银子后仿佛就跟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般,急忙走到郭业跟前喊道:“不用啦,当真不用啊。这,这公爷们来咱们饭店吃饭,那是咱们的荣幸,哪里还敢要公爷的饭钱啊。”
庞飞虎不知郭业葫芦里头卖得什么药,刚想开口问郭业,只见轻轻摆手对着庞飞虎耳语道:“班头,您别说话,我今天不替你争口气回来,我就不是带把儿的。”
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一两重的银子,继续塞进跟前的薛掌柜怀里,然后脸色一板说道:“这锭银子是替秦捕头几位付的饭钱,来,收好了。”
呃?
这时,就连秦威和刘二等几个捕快都被郭业这小子给弄糊涂了,敢情这小子脑子有病,银子多了烧得慌?
特别是刘二几个捕快,看着郭业一锭接一锭的从袖子里掏出银子,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薛掌柜是个生意人,表面糊涂心里精明着,在包房中呆了一会儿就知道这几位公爷在窝里斗,哪里还敢搀和里头的破事?
一个劲儿地将怀里两锭足足二两的银子往郭业手中塞还,这一顿饭两顿饭是小,万一无缘无故得罪了秦捕头,砸了自家的醉仙楼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谁知郭业不理会薛掌柜的硬塞,然后一把拽起身边庞飞虎的胳膊,一脚将包厢的房门窜开,破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