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哈哈哈……”斐潜得知了张辽来了,高兴地连忙出了出城迎接,见到了张辽之后也没有嫌弃张辽的满身的黄泥,便是上前握住了张辽的手臂,上下摇晃了两下,便拉着张辽便往城内走。
“中郎,某……”张辽刚准备要拜,却被斐潜上前就往城内拉,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当然更多的还是有些感动。
虽然斐潜也很想知道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毕竟张辽远道而来,还是先安排张辽去休息修整洗漱一番,然后才邀请了张辽,到了府衙赴宴。
“……长安……便是如此这般了……”张辽举起酒碗,咕咚咚一碗酒就倒了下去,酒水沿着下巴滴到了长襟之上。
斐潜和张辽两三年未见,如今再见,原本在函谷关上果敢勇猛的汉子,现在却多了许多风霜之色,神情也略有些委顿,显然长安之事对张辽来说也打击不小。
张辽虽然是在城中拼杀,后来跟着吕布去了建章宫,但是对于长安的情形,其实也有所了解,其他的不说,单单是陵邑的兵卒一直未曾见到,这一点就够让有心的人感觉到了不对,细想之后则更是心寒。
徐庶闭上了双眼,摇着头,许久许久才重新睁开双眼,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今回想起在鹿山之下,中郎曾言,世家与庶民之说……方知中郎真知灼见……唉,世家啊……竟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么?”
徐庶早些年被迫逃亡,其实和当地的世家士族多有牵连,现如今再听闻张辽的述说,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也基本上明白了长安为何会如此快速的陷落。
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的陵邑方向上的守军和西凉军私底下有什么交易,又怎么会就一兵不发坐视长安被攻陷?
况且西凉乱军原本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怎么忽然之间就可以发展壮大,甚至可以招募兵卒了?
这些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问题……
“不过……温候呢?是否随后会来?”斐潜问道。
徐庶感叹的那些东西,对于斐潜来说,这个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是说斐潜对于士族不感冒,只是说在历史上大汉确实是已经到了枝强干弱的状态,世家把持威胁朝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对斐潜来说,当然还是对武勇号称三国第一的吕布吕奉先更感兴趣。
“温候……”张辽就将吕布在长安城外分别的时候所说的话语说了一遍。
斐潜听完,便沉默了。
或许吕布的“不太方便”只是一个托词,但是或许真的是吕布当时的想法。
虽然三国演义当中将吕布是塑造成为一个莽夫的形象,但是吕布真的就只是一个无脑的武者?
斐潜不相信。
从吕布所说的所做的,就足以证明吕布并非像三国演义书中那样的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物。
在斐潜和吕布的接触的过程当中,斐潜发现吕布更像一个人,一个有高强武艺、有七情六欲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脸谱化的角色。
会笑,会哭,会恼怒,会忧愁,有时候努力向上奋斗,也有时候颓废的只想着逃避……
因此,或许吕布有时候会因为感情用事,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只知道厮杀的匹夫。
吕布现如今是大汉温候,执金吾,假节,进奋武将军,仪比三司,换句话说,吕布现在的级别比斐潜还要更高一些,如果真的来到了并州这里,吕布年龄比斐潜年长,在并州这一块地方的威名也不比斐潜差,再加上自己的那一帮手下,别的不说,张辽高顺等人肯定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是会遵从吕布的指令的,那么万一有出现意见不同的时候,是听斐潜的还是听吕布的?
难道为了以防万一,斐潜还需要将吕布的这些手下,就像是李儒防备吕布一样,拆散分割?还是像王允一样,闲置不给于兵权?